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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好一段時間不敢聽陳奕迅的愛情轉移...因為會讓我想起要離開永信的那段日子,昨天接到許經理來信,標題就直接下『許文賓找』,還是跟以前一樣,那麼簡單、俐落,信中寥寥數語:『秉琪,近來好嗎 ?我要拿銀柳給蔡經理,你會經過大甲嗎,或是我託住清水的蔡穎吉經理拿到家。』
進永信的第一天,是許經理跟我面試的,因為公公早已打點好我的職位,所以我穿著牛仔七分褲,頂著及腰的亞麻髮色就去面試了。永信是個很沉重的環境,無論是第一眼的印象,或是之後在那裡的日子。公公開著車停在永信的廠房前,白色的牆面上有大大的永信藥品四字,感覺就是很老舊、保守的工廠改建的辦工場所,每個職員都穿著制服、輕聲說話,平底鞋,走路無聲;辦公桌之間沒有格板,大家伏在最陽春的辦公桌上,用著網路被限制使用的電腦,沒有音樂、沒有色彩,但走過這些人身邊,卻可以感覺到他們注視的銳利眼光,和震耳欲聾的竊竊私語。後來我才發現,他們這些眼光和言語,並不是對我的批判,而是憑藉公公幾十年來的好人緣,讓他們在我踏進永信之前,就已經無條件的接受我這些怪異的女孩,即便我的衣著和言談和他們格格不入,他們還是在第一眼就打從心裡要愛我了。
許經理個子並不高大,眼神堅定、直接,五官還留有有些稚氣的感覺,但舉手投足卻盡是穩重和篤定。有段時間帶業代上課,業代戲稱他為『小銳』,因為只要直視他的目光,就會有種令人無法招架的敬畏感,這是後來許久,我和許經理保持距離的原因,因為他的嚴肅,讓我很難靠近。
許經理是有風骨的人。那樣一個封閉的環境,說話需要勇氣,成就夢想需要機緣,我依稀感覺許經理為了現實做了一些並非他原本期望的選擇,但他還是不斷的用自身的努力和堅持和環境抗衡,當我脆弱的時候,想起他緊閉的嘴和咬緊牙關而突出的臉部線條,我就會告訴自己,撐下去。
要申請轉調單位是很痛苦的事,因為那表示,我背棄了許經理對我的期望,也背棄了穎聰好長一段時日的時間與心力,更糟的是,我將背棄整個營業部--公公的原屬單位。可是我想衝,我不想再被束縛在那樣侷限的環境,我的貪心在一個決定中一覽無遺,但無論是誰,都像幫我打氣一樣的告訴我:『這樣好!這樣才對!妳應該去適合妳的單位發展!要加油!』可是這樣自請的調職行動,以往發生在別的同事身上,換來的總是冷言冷語或八卦消息,這是我再一次,發現他們對我無條件的包容。
因為這樣的轉調,我和許太太--菊蕊熟識了,我們互換了工作的角色,因為她嚮往的恰好是經理室的職缺,而我有企圖的是大眾消費的健康事業部市場。透過菊蕊的談話,我才真的了解,當初我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那樣的環境,是怎樣的突兀,我的亞麻髮色、我的七分牛仔褲、我的特立獨行、我在停車場繞圈圈打球.....對他們而言都太過驚奇,而他們卻總是微笑看著我,告訴我:『秉琪,妳真的很乖』、『秉琪,我喜歡妳講話直接』、『秉琪,我喜歡妳笑得那大聲』、『秉琪,妳要加油!要加油喔!』,我打破他們原本的世界,在有限的幅度裡盡量穿著搞怪;在聖誕節寄我跳舞的垃圾卡片,讓整間公司的螢幕都是我在跳舞大家還很樂意。慢慢我被邀請去菊蕊家作客、一起出去吃頓大餐、一起去欣賞他們家小朋友的表演....也因為如此,開始可以跟許經理討論些心裡的話,我總敬稱他為經理,而他總自稱許文賓,他的謙遜,讓他連下筆時將『經理』這個稱謂掛在姓氏後,都覺得不敢當也不需要,許經理就是這樣的人。
離開永信,心裡的掙扎更甚轉調,我又多背叛一個極為重要的人--我的公公,那段日子,我的天空是灰色的,靠著許經理的鼓勵和支持,我才能勇敢完成這樣的決定,『年輕真好!』這是當初他給我的回應,簡短的四個字,我看見他的無奈與失落,也更堅定我必須要完成所有想法的立場....我不想要哪一天和自己對話:『真希望時間倒轉,如果能再年輕一次,我想要......』
對一間公司的感情有多深....到至今想起離開的那天,還會忍不住流下眼淚的那種深刻,真是夠糟的環境!但是,每張臉、每個表情,都讓我好愛好愛、好愛好愛....
今晚要『順路』去不會經過的大甲拿銀柳,很多回憶又將排山倒海而來,也許那時離開真的是正確的,因為現在想起,才發現自己,好愛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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