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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出社會到現在,工作一直都很浮動,但我始終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,因為透過不同的體系,學習不同的經驗,有很多靠年資累積不來的經驗,其實透過職場的轉換可以很直接的層層剝視到各企業的文化價值。

 

在這些工作中,有待過人數少到不超過五人的公司,也有一抬出招牌就能令全世界唯唯諾諾的企業,大部分是私人的民間企業,也有在公辦民營的單位打滾過,品牌和招牌的驚人效力,很容易就能揭穿人心的現實面。

 

還記得第一份正式的工作,是在貴族唱片當宣傳,那個時期的工作最辛苦,也奠下了我未來工作的基礎和信念。

 

有一次到一間『夢想家』電台去拜訪:大哥,我們這張專輯就拜託你們多多幫忙了。對方很不屑的拿起CD翻了翻,撇著嘴說:拜託我幫忙?你們哪張專輯不需要拜託?哪張專輯不需要幫忙?語畢,在場的聽眾都哈哈大笑,那位大哥將我們的商品隨手一扔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(那是貴枝聽了不下5遍校對的音軌、岫蘭、書河辛辛苦苦設計的封面和一整間公司勞心勞力的心血啊!)

 

當時還是初出茅廬的新鮮人,對這樣的狀況沒什麼發表情緒的立場,只是在心裡暗自憤恨的許諾:往後無論我進到多大的公司,面對廠商和客戶,我絕對不要用公司的招牌當作自大的條件。

 

菜鳥受挫是應該的,往後我還是無論風雨的騎著機車,一間間電台、報社、雜誌社親自拜訪,經常一到櫃檯就被要簽單,以為我是快遞,真的很糗!但偶而也會遇到非常客氣的客戶,邀請我進去喝杯水,稱讚我非常賣力,在大家都用郵寄的方式遞送資料時,只有我還傻傻的在宣傳期一天跑上10幾20個客戶。

 

後來單位轉成異業合作的業務屬性,每天要拜訪的客戶更多了,除了20-30個股東會的提案必須一間間去提報,最誇張的是在颱風天騎40公里的路到八仙水上樂園去談配合,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完全無人的遊樂場,感覺非常特別,印象也很深刻;後來也因為賣力的拜訪了不下30次的台北捐血中心,一次單程就是10幾公里,終於幫公司爭取到了千萬業績的訂單,而現在經常可見捐血車的Slogan:『快樂捐血,讓愛相隨』也是那時候提報的喔~(讓我小小炫燿一下嘛~我可是很懂得回饋的,今天才又去奉獻了我的熱血!);而真正影響深遠的是和雄獅旅遊接觸,原本以為這樣大的企業,根本不會有意願和我洽談活動(那時候真是超級遜咖的),但當時的俞副理非常殷切的招待,耐心的聽我的簡報,每回環顧著舒適的工作環境,我就不禁開始一遍遍幻想、渴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進到這樣的企業來工作。

 

這樣的理想在3年後終於實現了,而當時的俞副理在我進到雄獅時,已經是派駐加拿大地區的代表了。到職上任的第一天,我興奮的用公司信箱寫信跟他報告,我終於成為了他的同事!雖然已經多年沒有聯絡,但俞副理還是非常開心的祝福我,給了我很多前輩的建議,讓我少走了很多冤枉路,雖然工作上始終沒有交集,但偶爾我們會分享一些工作上狗屁倒灶的心情,這倒是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。

 

在雄獅的日子真是好過!雖然壓力、步調真的比其他公司來得沉重、快速許多,每天都像背著沙包在跑百米,但是在談合作時,我們從來都不用擔心沒有資源,因為隨時都有企業捧著大把的贈品、贊助費想和我們扯上邊,那時的談判只能用無往不利來形容。無論是在電話中,或是和對方面對面談話,都可以感受到那種鞠躬哈腰,極盡討好能事的姿態,心中倒不會有瞧不起或厭惡的感覺,只是真的很感慨:其實我們擁有的權力,完全無關於個人的能力,全部都是公司給予的(當然也可以想成是因為我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卡到這樣的位置,但運氣和實力的比例只有自己最清楚)。這也影響了日後,看到很多打著經理、顧問、總經理的名號四處招搖的人,非常令我不以為然的原因:走出這間公司之後,你是什麼?你根本什麼都不是.....

 

眼高手低,是人人都會有的毛病,有扛著招牌就以為大過天的個人,也有不計收益去扶持默默無名小卒的企業,斤兩、重量、格調是取決於人的內心,和相處的誠摯情誼,當急『功』好『益』取代急公好義變成這社會行為的單一準則,不斷的算計怎麼樣的配合對自己比較划算時(別人也會算,而且算得更精!),小人物要期待出頭天需要的是很多、很多的奇蹟..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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